189.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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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替身
又過了幾天——
晚上八點，楊可的視頻請求準時Call響了李玩的手機。
“叔叔，晚上好！”屏幕裏是一張英俊但尚且稚嫩的臉蛋，面容上有著與這個年紀不太相符的沈靜，眼中卻閃爍著某種無法掩飾的光芒。
“小可早上好~~”李玩也溫聲細語地打招呼。
“叔叔在做什麽？”
“打游戲呢。”因為待在家裏太過無聊，李玩重操舊業，整天窩在機房裏和仆人保鏢們打游戲。
“我打擾到您了嗎？”
“沒呢，中場休息。你背後那是什麽？”
“您是說這個嗎？”楊可將手機攝像頭稍稍移動，畫面中，支撐著地板和天花板的圓柱形魚缸裏，一只巨大的紫色水母正緩緩擺動著無數觸肢，宛如海妖鋪散開來的發絲。
李玩驚訝：“你從哪裏搞來這玩意兒？”
楊可舉著手機靠近魚缸：“這是紫刺水母，是我的寵物。叔叔想要的話，我送你您好嗎？”
李玩趕緊擺手：“算了，我這兒沒地方養。”只能看不能摸，還嬌貴得要命，養來有什麽意思？
楊可聞言，眉梢輕皺。那個叫莫格的在虐待叔叔嗎？區區一只水母都沒有足夠的空間飼養，叔叔住的是什麽地方啊！聽說叔叔沒有工作，要不要想辦法給叔叔匯一些錢呢？
他將攝像頭轉回來對準了自己的臉，說：“叔叔，上次您答應我的事，沒有忘記吧？”
李玩知道他說的是生日的事，重重地點頭：“當然記得。”
楊可：“父親已經答應我，在那天一定會趕到我在紐約的公寓，到時就我們三個人，相信我們一定會度過一個愉快難忘的夜晚。”
李玩嘻嘻壞笑道：“嗯嗯，到時叔叔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你這段時間要乖乖地喲。”
“嗯，我都聽叔叔的。”
雙方先後掛斷視頻，李玩把手機一扔，急吼吼地沖進機房，在游戲世界裏展開了新一輪的廝殺。
楊可將錄屏好的視頻文件存入手機的私密文件夾，文件夾裏已經有十個視頻了，代表他和叔叔已通過十次視頻。這還不算兩人在WhatsApp上發的那些消息呢。
楊可在保鏢的護送下，進到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內，車內除了司機，還有等候多時的助理。一行人即將前往馬薩儲塞州，今天下午兩點，楊可在哈佛商學院有一場大約三十分鐘的演講。
車子駛上街頭，在等待紅綠燈時，楊可用手機拍下一張行道樹的照片，然後打開WhatsApp，點擊置頂的對話框，對方的頭像是個光屁股的蠟筆小新。楊可添加剛才拍的照片，並附上一句“想和叔叔在這裏散步”，發送。
幾分鐘後，這張照片出現在了莫格的筆記本屏幕上。不僅如此，通過監控李玩的手機，他可以清楚地了解到楊可一整天的動向，大到每天的行程安排，小到每餐吃的什麽、穿什麽衣服這類小事。
楊可幾乎什麽事都要對李玩匯報，即便李玩很多時候沒空回覆，對方依然沒完沒了地發個不停。
莫格面無表情地合上了筆記本，轉頭看向車窗外面。
車子駛入一棟莊園式別墅的大門，肖禮妃已經等候在庭院裏了，臉上是他那招牌式的和煦笑容。莫格一下車，他立即迎上去，開心道：“莫格，歡迎！”
莫格走向前去跟他握手：“多有打擾。”
“沒有的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兩人進入客廳落座，立即有仆人呈上紅茶、幾樣精致的點心及水果，隨後靜默離去，將空間留給主客二人。
莫格開門見山：“我今天來，是想繼續上次未談妥的合作。”
“你對那個項目有新的看法？”
肖禮妃明知故問道。他已經獲悉莫格前段時日的遭遇，當時他遠在法國，事後聽說了楊氏在意大利的動作，順藤摸瓜調查一番後才得知前因後果。
莫格會來找他，實在他的預料之內，因此他特意吩咐助理調整日程，空出幾天時間回到這邊。
莫格略一頷首：“是。現在重提，應該還來得及吧？”
肖禮妃連忙道：“不晚不晚。其實我一直很期待與你合作，當然是求之不得。”
那個項目起先是由肖禮妃提出的，之前莫格考慮到莫氏好不容易將國內的灰色產業轉移到亞洲其他地區，甚至為此忍痛切割掉了許多利益版圖，因此即便肖禮妃的提議十分誘人，莫格卻深知莫氏已不能輕易涉及那些東西。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與之前不同了，他亟需重新掌握那股力量，而且須得比之前更加強大才行，與肖禮妃合作無疑是最快的途經。
肖禮妃微微一笑，這種笑容在他與商業夥伴談判成功時經常出現，此刻卻又有些微的不同。
事實上，肖氏的起源是相對清白的，之所以決定走這條路，實屬無奈之舉。
就拿上次楊氏與斯格勒家族的沖突來舉例，如果不是楊氏在意大利有龐大的投資項目，是不可能獲得意大利政府的幫助的，也不可能輕易將人從那位的手中帶走。
肖氏作為一個跨國大企業，在各個國家也會遇到地頭蛇的威脅，但不是每次只要給當局打個電話就能解決。各國情況覆雜，有些事情連當地政府也無力管控。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再高超的談判技巧都是無用的，除非肖氏撤出在當地的生意，否則就只能被迫妥協，讓出巨利給某些人。而肖氏一旦退出，有的是人願意接手，這讓他們如何甘心讓出好不容易開發出來的市場？
肖氏兄弟以及集團董事會高層，在很久以前就在商討要如何扭轉這種被動局面。如果他們擁有斯格勒家族那樣的勢力，那麽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肖禮妃之所以選擇與莫格合作，原因之一是看中了莫家在亞洲有這方面的背景，這樣事情進展起來也會相對順利。
但老實說，莫格其實並不是肖氏唯一的選擇。原本董事會擬定的合作名單有四個，分別是日本、肯尼亞、西班牙和美國的四個家族。後來在肖禮妃建議下，董事會同意將華國的莫氏加入到這份名單中。
一旦達成正式合作，整個項目都必須在暗中進行，表面上是依靠與肖氏完全無關財力和人員來運作和管理，實際上肖氏將會擁有項目至少一半的控制權。
莫格跟肖禮妃一直談到晚上十點，雙方初步達成共識。晚餐自然是留在這邊的別墅用的。
在送莫格離開時，肖禮妃認真地提到，希望下次有機會去莫宅拜訪。
兩人既已是合作關系，而且似乎還是“好朋友”，莫格便痛快地答應下次邀請他去家中做客。
肖禮妃站在大門口目送莫格的車子遠去，唇邊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管是項目，還是這個男人，他都勢在必得。
--
從肖禮妃那裏離開後，車子經過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駛入了莫家祖宅。
時隔八天，莫格終於回到家中。
還沒進到大廳，接到來自巡邏保鏢消息的仆人們連忙迎上來，詢問是否需要用餐及通知李玩。他擺擺手說不用，徑自上了樓。
隨手拿了一套睡衣，走進浴室，洗去一整天的疲憊。
坐到床上處理了幾封助理發過來的郵件，時間已是淩晨00：30，李玩還待在機房裏，沒見回來睡覺。
莫格累到不想動，給仆人去了電話，讓把李玩叫過來。
他現在真的好矛盾。
回家時只想第一時間見到那個人，抱住他，親吻他，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和溫度，兩個人依偎著靜靜躺在床上，就這樣直到入睡。
可是，有一件事始終哽在心頭，像一根尖利的刺，日夜折磨著他。
——我是你大哥的替身嗎？你是不是還看上楊可了？
他很想這麽當面質問李玩。
但，他有什麽資格質問呢？他或許可以自詡為李玩的正牌情人，可是這個頭銜又能給李玩帶來什麽實際用處呢？
事實就是，他無法在關鍵時刻保護愛人不受傷害。不僅是李玩，連他自己都是靠著楊曉才得救的。
先前所作的準備，沒能派上一點用處。
他做得還不夠，遠遠不夠！
李玩會在心裏覺得他窩囊無能嗎？會不會拿他和楊曉對比？
雖然不想承認，可若真的要比，兩人之間高下立見。
還有那個楊可，李玩會不會也喜歡上他了？這些天他們天天都發消息通視頻，看得出來楊可非常喜歡李玩這個叔叔，畢竟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就是成為情侶也未嘗不可。
莫格摸了摸臉，李玩不會嫌棄他年齡大了吧？兩人相遇的時候，他和現在的楊可差不多大，李玩會不會就喜歡那樣的小孩兒？
他已經二十一歲，馬上就到二十二歲了，楊可比他年輕足足三四歲，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很快就要失寵了？
用力搖搖頭，捏緊了拳頭——就算真是那樣，我也絕不會放李玩離開！哪怕不擇手段！
仆人很快給他回電，說玩少爺打游戲正打到盡興處，今晚決定在機房睡了，叫莫格不用等他。
莫格知道李玩絕對是故意的，多半是在氣他這幾天不回家，聯系也少。哼，也不想想他為什麽聯系少！
他冷冷地命令道：“去把機房的電源截斷。”
仆人為難：“這個……”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我馬上去辦！”
莫格掛了內線電話，倚靠著床頭的軟墊，十指交叉置於腹部，慢條斯理地點著。
數到八十幾個數時，臥室門被大力打開了，門板重重撞在墻壁上，顫顫地往回彈。
“你他媽要幹嘛！老子就快通關了，被你這麽一攪和，三天的心血全白費了！”
李玩跳上床，騎在莫格身上，小拳頭虎虎生風，劈頭蓋臉砸下。
莫格挨了兩下，擡手制住不斷揮來的拳頭，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李玩生起氣來力大無窮，身子像條被魚鉤勾住的魚，撲騰個不停，害他差點壓不住。
感受到身下之人急促憤怒的呼吸迎面噴薄而來：“混蛋！去死吧！”
我死了正好方便你去找那一大一小兩個姘頭麽？——莫格很想這麽說，話已湧到嘴邊，卻不得不竭力吞咽回去。
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想和李玩吵架。
“寶貝，我好累，只想你陪我好好睡一覺。”他將頭埋進李玩的脖頸，深深吸了一口，只覺心中無比滿足、舒暢。
李玩不再掙紮，嘴上仍是不饒人：“我不累！我要玩通宵！你怎麽不留在公司陪你的文件睡，回來找我幹嘛？”
莫格輕笑：“文件哪有你好啊。”
“那你還整天不回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在幹嘛，你是嫌安穩日子過夠了麽，上趕著找麻煩？收起你那無謂的自尊心，沒人會因為那件事責備你。而且本來就是我自己惹來的禍事，你純純是被我連累的，該難過的是我才對啊……餵！你有在聽嗎？”
絮絮叨叨講了半天，沒聽見回應，摸了把埋在頸窩的臉，人居然就這樣睡著了，看來是真的累壞了。
李玩深深地嘆口氣，不知該拿這個人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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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早上好~~”李玩也溫聲細語地打招呼。
“叔叔在做什麽？”
“打游戲呢。”因為待在家裏太過無聊，李玩重操舊業，整天窩在機房裏和仆人保鏢們打游戲。
“我打擾到您了嗎？”
“沒呢，中場休息。你背後那是什麽？”
“您是說這個嗎？”楊可將手機攝像頭稍稍移動，畫面中，支撐著地板和天花板的圓柱形魚缸裏，一只巨大的紫色水母正緩緩擺動著無數觸肢，宛如海妖鋪散開來的發絲。
李玩驚訝：“你從哪裏搞來這玩意兒？”
楊可舉著手機靠近魚缸：“這是紫刺水母，是我的寵物。叔叔想要的話，我送你您好嗎？”
李玩趕緊擺手：“算了，我這兒沒地方養。”只能看不能摸，還嬌貴得要命，養來有什麽意思？
楊可聞言，眉梢輕皺。那個叫莫格的在虐待叔叔嗎？區區一只水母都沒有足夠的空間飼養，叔叔住的是什麽地方啊！聽說叔叔沒有工作，要不要想辦法給叔叔匯一些錢呢？
他將攝像頭轉回來對準了自己的臉，說：“叔叔，上次您答應我的事，沒有忘記吧？”
李玩知道他說的是生日的事，重重地點頭：“當然記得。”
楊可：“父親已經答應我，在那天一定會趕到我在紐約的公寓，到時就我們三個人，相信我們一定會度過一個愉快難忘的夜晚。”
李玩嘻嘻壞笑道：“嗯嗯，到時叔叔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你這段時間要乖乖地喲。”
“嗯，我都聽叔叔的。”
雙方先後掛斷視頻，李玩把手機一扔，急吼吼地沖進機房，在游戲世界裏展開了新一輪的廝殺。
楊可將錄屏好的視頻文件存入手機的私密文件夾，文件夾裏已經有十個視頻了，代表他和叔叔已通過十次視頻。這還不算兩人在WhatsApp上發的那些消息呢。
楊可在保鏢的護送下，進到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內，車內除了司機，還有等候多時的助理。一行人即將前往馬薩儲塞州，今天下午兩點，楊可在哈佛商學院有一場大約三十分鐘的演講。
車子駛上街頭，在等待紅綠燈時，楊可用手機拍下一張行道樹的照片，然後打開WhatsApp，點擊置頂的對話框，對方的頭像是個光屁股的蠟筆小新。楊可添加剛才拍的照片，並附上一句“想和叔叔在這裏散步”，發送。
幾分鐘後，這張照片出現在了莫格的筆記本屏幕上。不僅如此，通過監控李玩的手機，他可以清楚地了解到楊可一整天的動向，大到每天的行程安排，小到每餐吃的什麽、穿什麽衣服這類小事。
楊可幾乎什麽事都要對李玩匯報，即便李玩很多時候沒空回覆，對方依然沒完沒了地發個不停。
莫格面無表情地合上了筆記本，轉頭看向車窗外面。
車子駛入一棟莊園式別墅的大門，肖禮妃已經等候在庭院裏了，臉上是他那招牌式的和煦笑容。莫格一下車，他立即迎上去，開心道：“莫格，歡迎！”
莫格走向前去跟他握手：“多有打擾。”
“沒有的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兩人進入客廳落座，立即有仆人呈上紅茶、幾樣精致的點心及水果，隨後靜默離去，將空間留給主客二人。
莫格開門見山：“我今天來，是想繼續上次未談妥的合作。”
“你對那個項目有新的看法？”
肖禮妃明知故問道。他已經獲悉莫格前段時日的遭遇，當時他遠在法國，事後聽說了楊氏在意大利的動作，順藤摸瓜調查一番後才得知前因後果。
莫格會來找他，實在他的預料之內，因此他特意吩咐助理調整日程，空出幾天時間回到這邊。
莫格略一頷首：“是。現在重提，應該還來得及吧？”
肖禮妃連忙道：“不晚不晚。其實我一直很期待與你合作，當然是求之不得。”
那個項目起先是由肖禮妃提出的，之前莫格考慮到莫氏好不容易將國內的灰色產業轉移到亞洲其他地區，甚至為此忍痛切割掉了許多利益版圖，因此即便肖禮妃的提議十分誘人，莫格卻深知莫氏已不能輕易涉及那些東西。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與之前不同了，他亟需重新掌握那股力量，而且須得比之前更加強大才行，與肖禮妃合作無疑是最快的途經。
肖禮妃微微一笑，這種笑容在他與商業夥伴談判成功時經常出現，此刻卻又有些微的不同。
事實上，肖氏的起源是相對清白的，之所以決定走這條路，實屬無奈之舉。
就拿上次楊氏與斯格勒家族的沖突來舉例，如果不是楊氏在意大利有龐大的投資項目，是不可能獲得意大利政府的幫助的，也不可能輕易將人從那位的手中帶走。
肖氏作為一個跨國大企業，在各個國家也會遇到地頭蛇的威脅，但不是每次只要給當局打個電話就能解決。各國情況覆雜，有些事情連當地政府也無力管控。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再高超的談判技巧都是無用的，除非肖氏撤出在當地的生意，否則就只能被迫妥協，讓出巨利給某些人。而肖氏一旦退出，有的是人願意接手，這讓他們如何甘心讓出好不容易開發出來的市場？
肖氏兄弟以及集團董事會高層，在很久以前就在商討要如何扭轉這種被動局面。如果他們擁有斯格勒家族那樣的勢力，那麽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肖禮妃之所以選擇與莫格合作，原因之一是看中了莫家在亞洲有這方面的背景，這樣事情進展起來也會相對順利。
但老實說，莫格其實並不是肖氏唯一的選擇。原本董事會擬定的合作名單有四個，分別是日本、肯尼亞、西班牙和美國的四個家族。後來在肖禮妃建議下，董事會同意將華國的莫氏加入到這份名單中。
一旦達成正式合作，整個項目都必須在暗中進行，表面上是依靠與肖氏完全無關財力和人員來運作和管理，實際上肖氏將會擁有項目至少一半的控制權。
莫格跟肖禮妃一直談到晚上十點，雙方初步達成共識。晚餐自然是留在這邊的別墅用的。
在送莫格離開時，肖禮妃認真地提到，希望下次有機會去莫宅拜訪。
兩人既已是合作關系，而且似乎還是“好朋友”，莫格便痛快地答應下次邀請他去家中做客。
肖禮妃站在大門口目送莫格的車子遠去，唇邊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管是項目，還是這個男人，他都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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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肖禮妃那裏離開後，車子經過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駛入了莫家祖宅。
時隔八天，莫格終於回到家中。
還沒進到大廳，接到來自巡邏保鏢消息的仆人們連忙迎上來，詢問是否需要用餐及通知李玩。他擺擺手說不用，徑自上了樓。
隨手拿了一套睡衣，走進浴室，洗去一整天的疲憊。
坐到床上處理了幾封助理發過來的郵件，時間已是淩晨00：30，李玩還待在機房裏，沒見回來睡覺。
莫格累到不想動，給仆人去了電話，讓把李玩叫過來。
他現在真的好矛盾。
回家時只想第一時間見到那個人，抱住他，親吻他，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和溫度，兩個人依偎著靜靜躺在床上，就這樣直到入睡。
可是，有一件事始終哽在心頭，像一根尖利的刺，日夜折磨著他。
——我是你大哥的替身嗎？你是不是還看上楊可了？
他很想這麽當面質問李玩。
但，他有什麽資格質問呢？他或許可以自詡為李玩的正牌情人，可是這個頭銜又能給李玩帶來什麽實際用處呢？
事實就是，他無法在關鍵時刻保護愛人不受傷害。不僅是李玩，連他自己都是靠著楊曉才得救的。
先前所作的準備，沒能派上一點用處。
他做得還不夠，遠遠不夠！
李玩會在心裏覺得他窩囊無能嗎？會不會拿他和楊曉對比？
雖然不想承認，可若真的要比，兩人之間高下立見。
還有那個楊可，李玩會不會也喜歡上他了？這些天他們天天都發消息通視頻，看得出來楊可非常喜歡李玩這個叔叔，畢竟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就是成為情侶也未嘗不可。
莫格摸了摸臉，李玩不會嫌棄他年齡大了吧？兩人相遇的時候，他和現在的楊可差不多大，李玩會不會就喜歡那樣的小孩兒？
他已經二十一歲，馬上就到二十二歲了，楊可比他年輕足足三四歲，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很快就要失寵了？
用力搖搖頭，捏緊了拳頭——就算真是那樣，我也絕不會放李玩離開！哪怕不擇手段！
仆人很快給他回電，說玩少爺打游戲正打到盡興處，今晚決定在機房睡了，叫莫格不用等他。
莫格知道李玩絕對是故意的，多半是在氣他這幾天不回家，聯系也少。哼，也不想想他為什麽聯系少！
他冷冷地命令道：“去把機房的電源截斷。”
仆人為難：“這個……”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我馬上去辦！”
莫格掛了內線電話，倚靠著床頭的軟墊，十指交叉置於腹部，慢條斯理地點著。
數到八十幾個數時，臥室門被大力打開了，門板重重撞在墻壁上，顫顫地往回彈。
“你他媽要幹嘛！老子就快通關了，被你這麽一攪和，三天的心血全白費了！”
李玩跳上床，騎在莫格身上，小拳頭虎虎生風，劈頭蓋臉砸下。
莫格挨了兩下，擡手制住不斷揮來的拳頭，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李玩生起氣來力大無窮，身子像條被魚鉤勾住的魚，撲騰個不停，害他差點壓不住。
感受到身下之人急促憤怒的呼吸迎面噴薄而來：“混蛋！去死吧！”
我死了正好方便你去找那一大一小兩個姘頭麽？——莫格很想這麽說，話已湧到嘴邊，卻不得不竭力吞咽回去。
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想和李玩吵架。
“寶貝，我好累，只想你陪我好好睡一覺。”他將頭埋進李玩的脖頸，深深吸了一口，只覺心中無比滿足、舒暢。
李玩不再掙紮，嘴上仍是不饒人：“我不累！我要玩通宵！你怎麽不留在公司陪你的文件睡，回來找我幹嘛？”
莫格輕笑：“文件哪有你好啊。”
“那你還整天不回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在幹嘛，你是嫌安穩日子過夠了麽，上趕著找麻煩？收起你那無謂的自尊心，沒人會因為那件事責備你。而且本來就是我自己惹來的禍事，你純純是被我連累的，該難過的是我才對啊……餵！你有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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